以身殉职
发布日期:2011年05月10日
以身殉职
 
以身殉职的经过
 
    1939年10月,白求恩大夫正准备回国募集药品器材,因为初来中国时携带的药品器材已几乎用完。当他听说,日寇调集五万多兵力分12路对我冀西山区发动大规模“冬季扫荡”后,他改变了回国计划,要求留下参加战斗。经批准带领一个战地医疗队,从唐县出发,经完县到达涞源县前线。这次战斗就是有名的击毙敌阿部规秀中将的黄土岭战役的那次反扫荡。医疗队的手术室设在离敌人据点7华里的孙家庄村外的一所小庙内,接收从摩天岭战斗下来的伤员。我军著名摄影记者吴印咸拍摄了白求恩大夫在小庙内工作的照片。
    小庙前停放的担架越来越多,白大夫正紧张的工作,忽有哨兵报告:“敌人从北面包抄过来了!”远处的枪声越来越近,一分区杨成武司令员在电话里要白求恩大夫立即带着医疗队从侧面高山转移,可是还有十个伤员的手术没有做完。白大夫毅然决定:“再添一个手术台,加快速度。”
    20分钟后,剩下最后一位年轻战士被抬上手术台,杂乱的枪声已经到了村边,哨兵又来催促:“敌人快进村了!赶快转移!”伤员也恳求白大夫:“不要管我,快转移!”白大夫加快了处理速度,最后一个伤员是枪伤,伤口很深,他将左手中指伸入创腔内探取碎骨,一面向伤员讲:“我的孩子,谁也没有权力将你留下,你是我们的同志!”突然,白大夫的手从伤口抽出,鲜血从左手中指流出,手术刀刺破了他的左手中指。他迅速地将伤指蘸上碘酒,而后处理完伤员,命令:“抬走!”翻身上马,跟在伤员的担架后面,转入村边的山沟。10分钟后,敌人冲进了孙家庄。据吴印咸拍摄的那张照片的背面记载的时间是:10月28日。
    第二天,白大夫的手指发炎了,忍痛仍在一分区后方医院一所(驻易县甘河净村)工作,11月1日,白求恩准备从甘河净到史家庄。这时从前线送来一名患颈部蜂窝织炎的伤员,这是一种毒力极强的细菌感染,发展极快,症状剧烈。白求恩不顾医生的劝阻,把已经装好箱子的牲口驮子又卸下来,进行手术抢救。可是,就在为伤员施行(减张、减压、引流)纵、横切开皮肤时,左手被手术刀划破、带伤的中指受到致命的第二次感染,很快出现全身症状——败血症:高烧40度,呕吐不止。可他仍摇摇晃晃地骑在马背上,往来于黄土岭战役的前线。从11月2日到11月7日,检查伤员200多人,做手术13例。11月7日黄土岭战役激战的那天,冒雨,在泥泞中走了70华里,到达某团卫生队王家台。此时体温已达39.6摄氏度,已无力再走,这里距火线只差十多里。
11月7日,白大夫的病情更加严重,仍坚持由人搀扶着为伤员疗伤。他要求,通知各战斗部队把伤员送到他这里来,尤其是头部,胸部,腹部受伤的伤员,一定要抬给他看;即使睡着了,也要叫醒他。11月10日,白大夫被护送到唐县黄石口村时,已是生命垂危,一次次地昏迷过去。此时,他想的仍是工作和伤员,抓紧时间安排后事。他已无力使用打字机,只好用颤抖的手写遗嘱。一封是写给当时在军区后方医院休养的,他的翻译郎林同志,一封是写给聂荣臻司令员。11月11日早晨,又给聂荣臻司令员写信,建议迅速组织手术队到前方做阵地救护。下午4时20分,把给聂司令员写的信交给了陪同人员,晚8时,将自己的手表取下送给了陪同人员,并说:“努力吧!向着伟大的路,开辟前面的事业!”11月12日早5时20分,逝世于河北省唐县黄石口村邸俊星家的北屋。终年49岁。
 
死亡分析
 
    1973年在石家庄召开了一次白求恩事迹座谈会,和白求恩一起工作过的同志都到会了,对白求恩的工作做了系统回忆,对他的牺牲作了如下分析。
    白求恩1939年10月17日结束了军区卫生部巡视工作,接到通知,在摩天岭战斗中一批伤员,绕过王安镇转到一分区后方医院。白求恩立刻带医疗队从甘河净出发,连夜赶到王安镇附近的孙家庄,对这批伤员实行手术。后接紧急通知,敌人从涞源方向出动,让医疗队迅速后撤。在忙乱中不慎手术刀划破了左手中指,当时做了简单处理,未引起重视。31日撤回到甘河净村。◆◆◆◆◆
    敌人从白石口、插箭岭、走马驿几个据点同时出动,向我银坊进犯。11月1日敌人进入我雁宿崖伏击圈内,激战两昼夜全歼敌军500余人。
    11月1日清晨,白求恩大夫准备带医疗队出发,药械驮都已装好,他发现一个叫吴明的伤员,患颈部蜂窝织炎(丹毒),白求恩对工作极端负责,决定立即准备急诊手术作局部乱切引流,当时的手术并不复杂。但他左手中指的伤口并未愈合,受到二次感染。此时大批伤员送来甘河净,白求恩忘记了自己的伤痛,投入到紧张的救治伤员之中。直到11月5日手指肿胀十分严重,同志们劝他休息,才停止工作。但仍然要同志们如有重伤员一定通知他。
    11月4日,敌人开始又调集1500余兵力向我军进行报复性反扑,当行进到黄土岭一带,被我军英勇抗击,连续3昼夜激战,歼敌900余人,敌阿部规秀中将亲自指挥,被我军击毙,残敌退回原据点。
    黄土岭战斗开始,白求恩已不能再去前线,派王道建带手术队奔赴前线。7日白求恩开始发烧,同志们劝他到后方休养,当他到达大平地时听到前方枪炮声,坚决要到五亩地方向去,8日到达某团卫生队王家台,此时病情继续加重,恶寒战栗,体温40℃。通知陈仕华医生从后方医院赶来,发现左肘窝淋巴腺化脓,腋窝淋巴腺肿大,淋巴管炎明显,已发展为全身败血症,做了肘窝脓灶切开引流。继续向后方护送,11月10日到达黄石口,林金亮带药品赶来,在林、陈两位大夫千方百计的抢救下,但终因没有有效的抗菌药物,于12日凌晨5时,离开了他战斗的岗位。
    总结造成败血症的原因:先有外伤,再有感染,不间断的参加手术,手指伤口未曾休息恢复,炎症扩散;再加年岁较大,长期劳累,身体虚弱,免疫功能低下,缺乏有效药物治疗等诸多因素所致。
 
遗 书
 
    白求恩致聂荣臻同志的遗书,写于他逝世前一天的下午。内容如下:
 
    亲爱的聂司令员:
    今天我感觉非常不好——也许我会和你永别了!请你给蒂姆·布克写一封信——地址是加拿大多伦多城威林顿街第十号门牌。
    用同样的内容写给国际援华委员会和加拿大和平民主同盟会。
    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十分快乐,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多有贡献。
    也写信给白劳德,并寄上一把日本指挥刀和一把中国大砍刀,报告他我在这边工作的情形。
    这些信可用中文写成,寄到那边去翻译。
    把我所有的相片、日记、文件,和军区故事片等,一概寄回那边去,由蒂姆·布克负责分散。并告诉他有一个电影片子将要完成。
    把我的皮大衣给蒂姆·布克,一个皮里的日本毯子给约翰·艾迪姆斯,那套飞行衣寄给伊尼克·亚当斯吧!另一条日本毯子给帕拉西斯特拉。
    在一个小匣子里有个大的银戒指(是布朗大夫给我的),要寄给加拿大的玛格丽特,蒂姆·布克知道她的地址。
    我还没有穿过的两双新草鞋,送给菲利普·克拉克。那面大的日本旗送给莉莲。
    所有这些东西都装在一个箱子里。
    用林赛先生送给我的那十八元美金作寄费。这个箱子必须是很坚固,用皮带捆住锁好,再外加3条绳子保险。
    请求国际援华委员会给我的离婚妻(蒙特利尔的弗朗西斯·坎贝尔夫人)拨一笔生活的款子,或是分期给也可以。在那里(对她)所负的责任很重,决不可为了没有钱而把她遗弃了。向她说明,我是十分抱歉的!但同时也告诉她,我曾经是很快乐的。◆◆◆◆◆
    将我永不变更的爱送给蒂姆·布克以及所有我的加拿大和美国的同志们!
    两个行军床,你和聂夫人留下吧,两双英国皮鞋也给你穿了。
    骑马的马靴和马裤给冀中区的吕司令员。
    贺龙将军也要给他一些纪念品。
    给叶部长两个箱子,游副部长8种手术器械。林医生可以拿15种,卫生学校的江校长让他任意挑两种物品作纪念吧!
    打字机和松紧绑带给郎同志。手表和蚊帐给潘同志。
    一箱子食品送给董(越千)同志,算作我对他和他的夫人、孩子们和姊妹们的新年赠礼!文学书籍也全给他。
    医学书籍和小闹钟给卫生学校。
    给我的小鬼和饲养员每人一床毯子,并给小鬼一双日本皮鞋。
    每年要买250磅奎宁和300磅铁剂,专为治疗患疟疾病者和极大数目的贫血病者。千万不要再往保定、天津一带去购买药品,因为那边的价钱要比沪、港贵两倍。
    告诉加拿大和美国,我十分的快乐,我唯一的希望是能够多有贡献。
    最近两年是我生平最愉快,最有意义的时日,感觉遗憾的就是稍嫌孤闷一点,同时,这里的同志,对我的谈话还嫌不够。
    我不能再写下去了!
    让我把千百倍的谢忱送给你,和其余千百万亲爱的同志!
                   
                               诺尔曼·白求恩
 
    这份遗书,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白求恩的内心世界和真实的情感。他即将离我们而去,这时候的话是最真实不过了。到此时他还惦念着工作,教我们怎样去买奎宁,这就是毛主席所说的“极端的负责任”“极端的热忱”。他在晋察冀的两年间做了那么多的工作,似乎还嫌不够,他还说:“我唯一的希望是多做工作。”他对敌后的艰苦生活,危险环境毫无半点怨言,反而不厌其烦地表达“十分快乐”“最愉快”和“千百倍的谢忱”。我们没有钱给他,他也没有钱,只有林赛先生给他的十八元美金是他的“财产”。他离开我们时是那样的清白无瑕。在平时,我们觉得他有时太严厉,孰不知他是那样细腻和柔情,临终前仍安排得头头是道。
    我们为痛失了这么一位可敬的长者而哭泣!我们为他的不幸早逝而万分悲痛!我们的恩师——白求恩大夫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参考文献
    1.白求恩.遗书:致聂荣臻同志.见:天津市卫生局编.纪念白求恩文荟,1991, 140—142
    2.张业胜.白求恩是怎样发展成败血症以身殉职的.见:张业胜汇编.白求恩纪念文集(第二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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